◎文／唐德清
九月九日，中國工信部裝備工業二司正式發佈了2024年版的《首台（套）重大技術裝備推廣應用指導目錄》，在集成電路生產裝備一類中，羅列從「硅外延爐」到「光學線寬量測裝備」共十五項，涵蓋了高端芯片製造的所有關鍵環節，尤其是其中「氟化氪光刻機」和「氟化氬光刻機」兩項，引人矚目，備受媒體熱議，高吹簇捧的有之，冷嘲熱諷的有之，西方相關產業反倒是一片靜默，因為他們深知中國大陸的產業發展路徑，這就是「裝備一代」、「生產一代」、「研製一代」、「預研一代」、「探索一代」，能夠用到正式發文推廣的就是完全成熟可靠的「裝備一代」，至於工廠裡有什麼、實驗室有什麼、手頭上有什麼、腦子裡想什麼，若非個中人，真真是猜大謎。
一石激起千重浪，系列高端半導體生產設備的正式推廣應用，很多媒體說這是工信部給中國人過中秋的最佳禮物，又說估計全球最忙的人要數花旗國的商務部部長雷蒙多，這位巾幗英雄去年八月底到訪北京時，華為悄悄發佈Mate60新款5G手機，掀起大波，世界震驚，雷部長在美國眾議院的聽證會上，公開說華為的做法讓她感到「驚訝」、感到「不爽」。又是一年秋風起，這次國家工信部的重磅消息，估計又要讓這位女部長破大防，坐寢難安，「不爽」到極點，過幾個月就要下臺的雷蒙多，心想拉了那麼多的國家一起上，怎麼就圍堵不了中國？還想怎麼就造不出一款離不開美國的空氣、美國的土壤、美國的水份的霸道產品？
半個多世紀以來，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，長期對中國打壓，他們依仗技術上的領先，首先在思想意識形態殖民你、灌輸你、影響你，讓你在發展的過程中，不知不覺中打上「西方的先進是不可逾越」的烙印，再用西方壟斷的話語權，極力描繪西方科技的強大無比，高不可攀，讓你斷了自主開發的念頭；如果你不信邪，堅持自己搞一套，他們就誇大投入，說什麼生產一個自主的汽車車型，沒有幾百個億的投資，根本就搞不起來，即使搞起來也不見得有回報，陰招損招盡出，死活都要把你嚇跑；如果你還要堅持自主研發，並且把原型機也搞出來，他們就調動一切資源，按照西方國家成熟產品的標準，拿著高倍放大鏡，無限誇大你初代產品的任何瑕疵，惡意中傷，百般詆毀，萬般矮化，總之把你的產品說得一文不值，蓄意破壞，栽贓嫁禍，無所不用其極，盡可能把你產品扼殺在搖籃裡。
就拿光刻機來說，首先它的的確確是高科技的集大成，需要各國的專業人才通力合作，但美國的壟斷封鎖無下限，甚至不讓日本賣純淨水給中國，這反倒迫使中國的理工人才背水一戰，化不可能為可能，等到我們真正下場一做，就會發現光刻機再怎麼複雜，它畢竟也是成熟的工程產品，也是人做出來的，並不是神造出來的，是人為的神化了它，倒是給了很好的機會讓中國的年輕工程師，有了英雄用武之地，放飛夢想，逆向研究，優化工藝，甚至在阿斯麥爾（ASML）的基礎上，提出了更精準的改良新方案，相信不久的將來，中國自主研製的光刻機一定會讓世界嘖嘖稱奇。
光刻機如此經歷，再往前推，我們發現四十年前自主研發「殲10」（J-10）戰鬥機的經歷大抵類似。「殲10」（三代機）對標的是美國空軍的「F-16」戰機，而在全世界人民的印象中，當時的「F-16」簡直就是神一樣的存在，高不可攀，我國科研人員頂住巨大壓力，終於搞出「殲10」，才發現原來電傳飛行控制系統的確很難很複雜，下決心幹，人十能之己千之，最後也搞出來，後來的「殲15」、「殲16」、「殲20」、「殲35」四代機五代機陸續研製出來，據媒體報道，中國的六代機也在穩步推進，甚至有望直道超車，領先全球。
敢不敢幹是思想層面的問題，幹不幹得出來是技術層面的問題，如果在思想上首先就得了「軟骨症」，畫地為牢，那麼你那怕是有成熟的技術，也會自我矮化，也是不敢越雷池半步的。由此我想到了《周易》當中有一個卦，叫做火雷〈噬嗑〉卦，它是上經的第二十一卦，講的就是鬥爭與廝殺，原因就是因為觀念的不同而引起的，好像美國認為中國只能做低階產品，不能做高端的芯片，不要動了他們的奶酪，去挑戰西方制定的規則，而中國卻認為發展是每個國家的權利，憑什麼你美國在暴利壟斷？觀念的不同，必然引起激烈的鬥爭，黨同伐異，弱肉強食，只比拳頭大小，沒有善惡可言，這種生死勝負的叢林法則，既是發展的進程，也是發展的結果，你無法規避、逃避，只能勇於迎戰、應戰，最後在戰爭中贏得戰爭，從而訂出更合理的新法則。
〈噬嗑〉卦第二爻的爻辭是：「六二。噬膚滅鼻，无咎。象曰：噬膚滅鼻，乘剛也。」大致的意思是說，面對著猙獰可怕的大豬頭（乘剛也），你驚悚猶豫，不知如何下手，硬著頭皮，鼓起勇氣，張開大口，全力吃了下去，結果發現用力過猛，不僅咬破了豬皮，還把鼻子也陷到鬆軟的肉中。這個爻很形象，過程很生動，蘊含的哲理也很深。我們常說，戰略上要藐視敵人，戰術中要重視敵人，十則圍之，五則攻之，美國固然有其科技先進傲視全球的一面，我們也有舉國攻堅通力合作的體制優越性，發揮我們的優勢，最大限度地調動起每個人的特長，就是我們常常得以突破的制勝法寶。
一九四九年八月十八日，毛澤東在〈別了，司徒雷登〉一文中說到：「我們中國人是有骨氣的。多少一點困難怕什麼。封鎖吧，封鎖十年八年，中國的一切問題都解決了。中國人死都不怕，還怕困難嗎？」七十五年過去了，美國政府對中國的封鎖制裁依舊蠻橫自大，只是能動用的武器已然少得可憐，連下三濫的手段也不管用了，倒是美國全社會被軍工集團的綁架反噬越來越明顯，三觀錯亂，懷疑人生，社會撕裂到了內戰的邊緣，令人噓唏不已，只能珍重道一聲「美國人，自求多福吧！」
不管是農耕文明的石器時代、青銅時代、鐵器時代，還是工業文明的蒸汽機時代、電氣時代、數字時代，我們中國人的脊樑骨從來是不含糊的，八百多年前的陸放翁在其〈金錯刀行〉一詩的結尾大聲吼出「嗚呼！楚雖三戶能滅秦，豈有堂堂中國空無人！」言猶在耳，聲聲不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