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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易學偶拾‧第一百二十六】- 孚乃利用禴

【易學偶拾‧第一百二十六】- 孚乃利用禴


爆竹聲中舊歲除,春風送暖入屠蘇!

春節期間,山村最熱鬧的當屬各處的廟宇寺院;只見紅男綠女,扶老攜幼,絡繹不絕於途。香客們虔誠禱祝,在一年伊始,縱然沒有什麼鴻圖大計,也要求個平安健康。人與天,人與神的交流,此時此刻顯得莊嚴而神聖。

易經從乾馬坤牛開始,馬為心,牛為身,心與身的協調融合,心靈的力量貫穿整本易經。元亨利貞四德中,「亨者,嘉之會也。」就是人與人,人與自然天地,人與鬼神的溝通交流,要互惠雙贏才是真正的亨通。所以易經不諱言鬼神的存在,如重要的〈謙卦〉與〈豐卦〉,彖傳即直接表明鬼神的護持與監督。

但是談到真正的祭祀,則不多見。〈觀卦〉卦辭說:「盥而不薦」,到〈既濟卦〉五爻說:「東鄰殺牛,不如西鄰之禴祭。」不注重形式主義為原則;正式儀式只有〈困卦〉二爻的「利用亨祀」,五爻的「利用祭祀」,一般則以簡單樸素的禴祭為象徵。我們以互卦的方式,深入剖析〈萃卦〉和〈升卦〉的「孚乃利用禴」,看看虔誠的禴祭到底有什麼力量,可以如何應用發揮。

〈萃卦〉六二:「引吉。無咎。孚乃利用禴。」

先了解禴是古代宗廟祭祀的名稱。夏、商二代為春祭,周代則改稱夏祭。《漢.毛亨.傳》:「春曰祠,夏曰禴,秋曰嘗,冬曰烝。」夏天天氣炎熱,只用鮮花素果薄祭,不如春秋兩季隆重,這是禴祭的源頭。

〈萃卦〉六二在下卦〈坤〉的廣土眾民中,適當的嶄露頭角,引起九五的注意,前來敦請擔當重任,此舉在全局引起關鍵性的影響。因為六二本身具誠信,又孚于眾望,不需具備財力條件,即可得到九五的重用,攜手合作。也因為九五「匪孚」,更需要六二的支持彌補。在這裡,禴是代表六二對人、對領導的誠信。再深入看互卦之爻的分析。

〈萃卦〉二爻互〈漸〉1,諸葛孔明即使天縱英明,在隱居於隆中,躬耕於隴畝之際,雖然自比管仲、樂毅,當時人不盡同意,不像三國演義寫得那樣神。這有如「鴻漸于干。小子厲。有言。」,初期羽翼未豐,需要沈潛砥礪,後來果然「引吉」,吸引劉備前來三顧茅廬。

〈萃卦〉二爻互〈咸〉1,〈萃〉2對君位,或者可說是〈萃卦〉九五,與九四攜手合作之後的領導,影響非常深遠鉅大,有如「咸其拇」,自最深的潛意識開始配合發動。

〈萃卦〉二爻互〈觀〉2,〈萃〉2周旋於各方的勢力間,時時要為平衡大局著想,切勿管中窺豹,只見一斑。那就是「窺觀」了。〈萃卦〉二爻互〈剝〉2、4,「蔑貞。凶。」「剝床以膚。凶。」二者皆凶,不同程度的凶。告誡〈萃〉2不要太輕率,也有可能做得不好,並且江河日下,影響鉅大。不可不慎!

〈升卦〉九二說:「孚乃利用禴。無咎。」

九二充滿著虔誠與熱情,只要利用薄祭,就可以感動人與天地鬼神。從而達成承上啟下的關鍵性任務。

「利用」,老子云:「有之以為利,無之以為用。」有無並重,剛柔並濟的作法,亦屬虛實相應。至於互卦之爻,有什麼不同呢?

首先,〈升卦〉二爻互〈歸妹〉1,〈升〉2本身不當位,如同「跛能履」,但是誠能補拙。〈小象傳〉說:「相承也。」,正好是〈升〉2所扮演承上啟下的任務,與同樣不當位的初爻合作,可以負負得正。

〈升卦〉二爻互〈臨〉1,「咸臨」充滿著熱情,熱烈來參與,如同〈升〉2「九二之孚,有喜也。」喜孜孜地帶動全卦情緒高漲,有期望、有信心的朝目標邁進。

〈升卦〉「南征吉」,要朝光明面、積極樂觀面來看,這點顯得特別重要。所以〈升卦〉彖傳的「南征吉,志行也。」和〈臨〉1〈小象傳〉:「咸臨貞吉,志行正也。」無縫接軌。

〈升卦〉二爻互〈恒〉2,互卦之爻會不斷深入加強,〈歸妹〉1「歸妹以娣,以恒也。」,如今〈恒〉2再提「九二悔亡,能久中也。」,要〈升〉2居中策應,並持之以恆。

〈升卦〉二爻互〈大過〉2、4,「老夫得其女妻」實際形容〈升〉2有喜的歡欣鼓舞。「有喜了!」也代表大肚子、懷孕,正是「枯楊生稊」的象。而〈大過〉4「棟隆之吉,不橈乎下也。」用情色易來解釋,盡在不言中,妙不可言!

「孚乃利用禴。」〈萃〉2與〈升〉2同辭,意義卻各有引申。在〈萃卦〉是注重對九五、對人的誠信效忠;在〈升卦〉則下啟親比的初爻,整合後上達相應與的六五。同時,肩負與天地鬼神靈界的感通,禴、薄祭如同現代人的祈禱、許願、願力。在虛實相應的〈升卦〉,虛的是靈界鬼神的佑助,如何化為人為的實際成果,就是「南征吉,志行也。」的具體表現。

香煙裊裊,人聲鼎沸,也夾雜著講經梵唄之音,村民要是多了解「孚乃利用禴。」,也許可免除舟車勞頓之苦,多應用在「君子以順德,積小以高大。」,這世界會不一樣。